【续翻】On Shaky Ground ch23（终章）
又过了一周，Merlin被宣布从他传染性的“疾病”中康复过来并且可以回来工作了。通过Leon，Arthur知道那意味着Merlin正逐渐地完全恢复，他可以足够舒适地活动而不会暴露出来。
也多亏了Leon，Arthur提前被告知Merlin将回归工作，使得他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自己。
终于，那个命定的早晨到来了，和早餐一起。
Merlin跌跌撞撞地走进来——迟到了，和往常一样，而Arthur忍不住因为这小小的熟悉感而微笑，所以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门来掩盖。
“/又/迟了，Merlin？”他拖长了声调说。他已经把整个对话计划好了，是时候看他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。“说实话，我以为一周的休息可以让你按时起床哪怕/一次/。”
“啊请原谅我的/生病/和/完全的隔离/！你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讲话还没有任何事做/这么长时间/有多令人发疯吗？”
他在夸大其词，而Arthur知道。他知道Leon在过去的一周里经常去看他，他还一直有Gaius，当然。但是他观察着Merlin真正的“疾病”的微妙的症状，发现比比皆是。托盘主要平衡在左手上，避免他受伤的肩膀承受重量，而且Merlin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很小心翼翼。他的动作也比平时更僵硬。
区别是如此细小以至于如果Arthur不知道他到底在寻找什么，他根本就不会发现，或者相信那个“不是非常好，但是足够回来工作”的谎言。
“你就不能自己跟自己说话吗？”他调笑道。“反正跟自己说话和跟/其他/努力忽视你的人说话没什么区别。”
Arthur坐在桌子旁边，狠狠地咬了一口香肠，命令自己有点耐心。Merlin会把话题提起来的，他知道他会的。他如果没有那就怪了。
但是Arthur的早餐已经进行了一半，Merlin还是没有提任何重要一点的话题。他只是聊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，换了床单，挑出王子今天要穿的衣服。
/耐心，Arthur……他再次命令自己。他会问的……他会问的……/
最终，他问了。“所以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Arthur差一点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。
“什么发生什么？”
Merlin翻了个白眼。“当然是关于那个女巫了！在你父亲做好广场上的准备之前，有一阵很大的骚动！但是我不被允许靠近，所以我所有的信息都是二手的，而你知道那会有多不靠谱。”
Arthur把叉子放下，重重地叹了口气。“所以你到底听到什么了？”他小心地问道。
“我听说有第二个法师——我猜是Emrys？——他和Anye是一伙的而且对你下咒让你维护他。噢，然后他们都跑掉了。”
“那么你相信多少？”
“他们都跑了。”
Arthur大笑起来。“没错，就是这样。”
“所以/到底/发生了什么？”
Arthur受到了诱惑——噢诱惑如此强烈——来随意编一些胡扯的东西而看着Merlin躲闪的眼睛，鉴于这个仆人显然知道/实际上/那个屋子里发生的事情。但是他忍住了这个冲动——勉勉强强。
“Emrys来了，然后他们打了起来。最后......”Arthur停了下来，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部分，“Anye就离开了。她放开了所有的结界，把Emrys丢在我父亲的仁慈之下。”也就意味着她依然是个威胁。但他们无可奈何。好吧，是/他/无可奈何。
“Emrys受伤了，”Arthur没必要地解释道。“他......逃跑的时候遇到了困难，但他成功了。之后我父亲把我扔进了地牢！”他依然为此愤怒不已。
Merlin沉默了好一会儿。“你——”他停了下来，眼睛盯着什么东西。Arthur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墙角放着的法杖。那是Emrys掉下的法杖。那水晶已经不再闪烁，但是它显然不是个普通物件。“怎么——”他让自己停下来，可能是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见过它。“/那/是什么？”他这么问。
“这个，”他说，走到墙角把它拿在手里，“是Emrys的魔杖。”他抚摸着那块水晶，仔细地研究它。“我想如果把它放在这儿，而不是地窖里，他会更容易把它偷回去。”他放下它，回到窗边。
Merlin继续盯着，然后转过来盯着Arthur。“你偷了个魔法物件，还就把它放在那儿，等着它再次被偷走。”
“基本上。”
Merlin眨了几下眼睛。“哦。”他只这么说。
Arthur小心地观察着他。“这是我最少能为他做的，”他缓缓地说。“毕竟，他是为了保护我而丢掉它的。”Merlin保持沉默。
“是什么让你对他改变了看法？”他最终问道。
Arthur盯着他。他没预料到这个问题。
“关于Emrys，”Merlin又问。“Anye来之前，你似乎没那么确认他的忠诚。但现在......”
Arthur理解了真正的问题，一个Merlin从不会问的问题。/你为什么信任我？/他考虑着自己的回答。
“你知道......有一段时间我怀疑Emrys造成了这些地震，”他承认道。Merlin瞪大了眼睛，眼里充满了根本不想隐藏的深深的受伤。而Arthur意识到了，当Merlin推测出Arthur摇摆不定的信任时，他还没有明白他怀疑的充分程度。“我不是真的相信是他，”Arthur赶紧向他保证。“Guinevere帮我指出了更多......”
“Gwen？”他惊讶地问。
“然后当Anye出现的时候，她恰好证明了我所有的怀疑都是愚蠢和毫无根据的。而且我还意识到了别的什么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。”
血色从Merlin脸上抽离。“什——什么？”
“你是对的，”Arthur继续道，Merlin身上散发出一阵轻松。Arthur清楚那一个字听起来是什么样。“Emrys......他停止了地震。Anye可能不知道是他，但确实是。他一直在忙着与这些地震搏斗，即使在我忙着怀疑他的时候。”
Merlin继续盯着他。“所以......你现在真的信任他了？真正地，这次？”
Arthur面对着Merlin，看着他眼里的不确定，意识到如果Merlin要告诉他真相，Arthur必须抛开那些恐惧——一劳永逸。
他把一只手放在Merlin好的肩膀上，坚定地看着他，直视他的眼睛。Merlin似乎对于忽然成为了注意的焦点而微微不安。“我再也不会怀疑他了，”Arthur坚定地说。“无论他实际上是谁，Emrys拥有我的信任。我绝对不会怀疑他，我也绝不会背叛他。”
他等了一会让Merlin消化这个信息，然后回去吃早餐。现在轮到Merlin了。
Merlin慢悠悠地收起了他缺席期间积累的脏衣服，把它们都放在篮子里。Arthur能感受到Merlin考虑他的选择时紧张的情绪在沉默中升腾。
“我要把这个拿到洗衣房去，”他最终说。“然后午饭之前我会打扫马厩和抛光你的盔甲。我敢肯定这两件事都需要办，到现在为止。”说着，他向门口走去。
“啥？”Arthur难以置信地大叫，并跳了起来。就这样了？
Merlin惊讶地停下了。“什么？”他问，十分迷惑不解。Arthur瞪着他，嘴张着，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他以为Merlin会告诉他。一旦Merlin知道Arthur相信他，他真的以为Merlin会告诉他。他不能就这么/走了/！
“就......就这样了？”他问。Merlin只是继续瞅着他。
“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别的事吗？”他最终问。
Arthur，对于他准备的这场对话，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“没有，”他最后说。“没有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Merlin脸上带着一副茫然的表情离开了。
惊讶的沉默中，Arthur盯了一会儿关上的门。然后他的挫败感用上来了。突然桌上的几个物品被扔到了不同的墙面上。
Merlin/还是/不相信他？Merlin应该/告诉/他。那是这场对话应该的走向！但是/不/！为什么Merlin总是该死的这么麻烦！
几分钟愤怒的踱步之后，Arthur在他的椅子上使劲坐下，因为情绪激动而坐立不安 。紧接着又毫无预兆地站起，一阵风一样破门而出。
如果Merlin不打算出于自由意愿告诉他，那么Arthur就只能/强迫/他。
.~.
直到Arthur闯进了马厩的门，惊讶地看到几匹栓着的马，还有一只谷仓猫，他才想起来Merlin实际上去洗衣服了，而不是来打扫马厩。一阵困惑的沉默过后，那只猫懒洋洋地溜达过来在他面前坐下。它的尾巴弯了一弯，Arthur不确定它是生气还是高兴。
当Arthur尴尬地站在马厩的中央，周围全是动物，他的决心慢慢消失了。他在干什么？他们无法在马厩里很好地完成这个对话。他挫败地把手插进头发里，然后被打败了似的任胳膊滑到身侧。
十分钟之后，Arthur还站着沉浸在自己都思绪里，他身后的门嘎吱一声开了，把Arthur猛地拉回现实。他转过身来对上了Merlin吃惊的脸。
“Arthur?”他问，任门在身后关上。“你在这儿干什么？”
Arthur的挫败感马上又涌上来了。他想抓着Merlin的胳膊摇晃他逼问出真相。他张开嘴来问Merlin他把自己当成多大的傻瓜，问他是否真的以为他什么都没有发现，但是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。
“关于你父亲，发生了什么？”
Merlin睁大了眼睛。“什－－什么？”他的眼睛环视空荡荡的马厩，寻找任何偷听者。
“你父亲，”Arthur重复道。“你告诉Anye我父亲背叛了他。”
“哦，那是－－那只是……嗯，一个谎言。”
Arthur怀疑地看着他。“一个谎言，”他重复道。
“是的。我只是……我在试图说服她。”
Arthur盯着他。那正是他以前所认为的。但他知道那不是真的。Uther真的背叛了Merlin的父亲。Arthur不知道怎样，或者为什么，或者什么时候，但他知道那确实发生了。“你是个太糟糕的说谎者，”他提醒男孩。
Merlin面色苍白，但他挤出声笑。“好吧，显然，因为她并没信我。”
“Merlin！”Arthur斥责道，“你可以相信我。你知道你可以的！就只是……他是谁？发生了什么？”告诉我，Arthur内心恳求道。至少相信我点什么！向我展示一点信任，哪怕只有一点点！“甚至……”他环视马厩，确认没有其他人在，“哪怕他是个法师，你也可以相信我。”
Merlin的眼睛再次睁大，Arthur觉得他已经相当接近真相了。“Arthur……”他开口。Arthur屏住了呼吸，期待着更多。拜托，Merlin。Merlin的表情柔和了，肩膀垮下来，准备好了放弃所有的谎言，所有的秘密。接着他把眼睛紧紧闭上，肌肉紧绷起来，然后又睁开。他没有看Arthur的眼睛。“那只是个故事。不是真的。”
Arthur的肩膀失败地垂了下来，他得到那个必然的结论：Merlin真的不信任他。
但是……也许他信。一小部分的Arthur并不完全相信Merlin这么不信任他。可能有其他的原因。
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，Arthur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那是Merlin说过的，作为Emrys，那天晚上在树林里。Arthur曾以为那意思只是他，Arthur，还没有准备好。他现在已经准备好了，他知道。但……也许Merlin还没有。
“好吧，”他慢慢地说。当他自己得出了结论时，他点头，更像是对自己而不是Merlin。“好吧……如果你说那不是真的，那就不是真的。”Merlin望着Arthur，显然不确定Arthur是否真的相信了他。“抱歉我逼问了这个话题，”Arthur加上一句。
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，两人都不知道如何继续。最终是Arthur打破了沉默。“那么，我们午餐时候见，带着我的饭，”他转过身，让Merlin继续做他的杂务。但他停下，又转了过来。“还有Merlin，”他慢吞吞地说，“这次尽量别迟到。我知道那对你来说一定很难。”
Merlin不安地笑笑，“好的，殿下。”Arthur转身走了。
Merlin花了很长的时间与秘密相伴而生，等待着那个一切都被揭露的正确时刻的到来。现在该轮到Arthur了。
.~.
哇哦，Merlin静静地想。哇哦。就是……什么？
Arthur一离开，Merlin颤抖着吐出一口气，斜靠上墙来给颤抖的腿分担一些重量。他伸手小心地抓上自己受伤的肩膀。血管中跳动的血液使得伤口有些疼痛。
他已经知道Arthur早餐时的奇怪举动有问题，但说实话，Merlin已经把跟Anye提到他父亲这件事全忘了。Arthur显然没有。一种类似于恐慌的情绪在Merlin体内翻搅。Arthur知道什么了？他怀疑什么？
过了一会儿，Merlin从倚着墙的姿势站起来。他走到角落放着各种工具的地方，然后开始照料Arthur的马。他慢慢地谨慎地工作，尽量避免肩膀不必要的挪动。清理马厩，铺上新鲜的干草和洗马这种让思维麻木的工作让他的思维慢慢清晰。
没事的，Merlin告诉自己。他说他相信我，没事的。
Merlin并不觉得Arthur完全相信了他，但是……好吧，他说他信。说实话，从他的角度，甚至装作相信对Merlin来说也已经够了。只要Arthur停止问令人尴尬的问题。
马匹甩甩耳朵，弯过长长的脖子来看他，静静地问他为什么不刷了。Merlin从自己的小迷糊中走出来，继续清洗它。
“抱歉，”他小声说。“只是在想事情，就这样。”
他差一点就告诉Arthur实话了。Arthur脸上的表情，祈求着真相，深深地嵌在他脑海。他的胃因为愧疚而翻腾。
他相信Arthur，真的相信。他说他信任Emrys，无论他的真实身份是谁，而Merlin相信他。他知道Arthur不会举报他的。所以他为什么还这么犹豫告诉他真相呢？他想过在早餐的时候告诉他，当Arthur宣布他的信任的时候。他真的真的非常想，但是……
太多的回忆涌现，太多次他想要告诉Arthur事实，当他觉得Arthur可以理解的时候，然后什么别的事情发生了，改变了一切。Arthur现在相信他，但下周呢？明年呢？
他还是没法确定Arthur准备好了。
而如果他是呢？如果Arthur真的准备好了接受真相？如果Merlin奔向Arthur坦白一切，然后会怎样？事情变了。哪怕Arthur依旧相信他，哪怕Arthur不举报他或者强迫他离开，事情还是会发生变化。随着如此大的秘密的揭露……一切都会不同了。
Merlin不确定他自己是否准备好了。
“唉，这可真有意思，不是吗？”
Merlin跳了起来转过身。马儿嘶鸣着抗议他突然的动作。在他面前的是Anye，随意地坐在马厩门口，抚摸着那只仓猫，它似乎开始喜欢她了。
Merlin紧张起来。他现在不是很想和她打斗。他的魔法可能不像之前那么虚弱，但这还远不是他最适合战斗的状态。
“你不该来这儿，”他说。“Emrys阻止过你一次，他可以阻止第二次。”
Anye了然地笑笑，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。“是吗？”她问。“在我印象中他在忙着别的什么事。在……清理马厩。”
他的眼睛睁大而Anye依然对他微笑。“你－－你什么意思？”他问。
“所以告诉我，你觉得王子怀疑你了吗？他表现得很奇怪，公道来说的话。虽然我不得不承认，我可以理解他的纠结。毕竟，我从来没想到你是个法师。”
Merlin张开嘴来反驳，但是又停下了。她知道，反驳没有任何意义。所以他不如利用她的认知。“你怎么发现的？”他问，站直了一点儿。他把刷子扔到地上。为了打斗他需要空出双手。
“从我离开之后，我就一直监视着你。我想看会发生什么。我有点放心了，真的。我就知道没人能打破那个结界。”
“而现在你回来了。为什么？来完成你在这开始的事情？”
有那么一会儿Anye没有回答。她盯着他，沉思着什么，这让Merlin有点不安。“我必须承认，我很惊讶，”她最终说，“我没想到年轻的Pendragon会保护你。”
“我告诉过你，他和他父亲不一样。”
“但你还是不打算告诉他你是谁。为什么？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她点头，好像那确认了什么事一样。
“所以，Merlin，不是吗？告诉我：你现在打算做什么？”
Merlin看着她，试着看出她问话的原因。“你想要什么，Anye？”他问。“如果你是来这里打架的，那现在就跟我打。如果不是，离开。你在这里不受欢迎。”
她从门口跳开。Merlin紧张起来，他的双脚分的更开，膝盖屈起，准备好移动。但Anye并没有做什么威胁性的动作。她只是向前走几步，捡起Merlin扔在地上的刷子。慢慢地，她开始刷那匹马。“我不是来这儿打架的，”她轻柔地回答道，“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Merlin一时语塞。不自觉地，他的肌肉放松了，身子又站得直了一点，依然谨慎地看着她。“我会做我一直做的，”他最终说，“我会保护Arthur。”
Anye点头。她真的没有期待别的什么。“你真的信任他，是吗？”
“以我的生命。”
她停下清洗的动作看着他，然后小心地再次把刷子放在他的手里。
“那么我就相信你。”她说，“现在，王子和Camelot在我这里是安全的。”
Merlin瞪大了眼睛。安全？
“谢谢你，”他最后说。
“但是，别犯错误。我会看着魔法回归这片土地，以一种方式或另一种。现在，我会等你通过你的方式让它回归，通过Arthur。但如果你对他的信任被证明是错付了，那么我将会回来用我的方式完成它。”
Merlin理解地点点头。看着她，一个魔法人士慎重地把信任托付于他－－于Emrys－－让他觉得命运的负担变得更为沉重。
她再次拍了拍马，然后不发一语地，随着一阵风消失了，留下Merlin来实现她所不能做到的。
而Merlin忍不住想知道，尽管地震已经停止了，为什么感觉脚下的大地还在晃动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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